咕咕,咕,咕咕咕咕。
 

留别妻 · 二 [陆景x陆公主]

恋爱脑+大纲流更文,糙的我自己都没眼看……

拉着陆抗和陆张氏路过一下,可甜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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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的文笔的确不俗,书法也极为刚劲舒展,字里行间埋藏着点到为止的深情更是让读着来信的孙瑶微微失神。她不知道,陆景在信中着实下了不少心思,几乎揣摩了整夜如何落笔才能恰到好处地传达自己的思念,又不会使她感到狎昵不适。

  孙瑶在灯火下几次提笔,却也想不出该如何回复,直到一旁的侍女轻声提醒她夜已深,应当回房休息才肯作罢。

  两人书信往来不断,倒也不觉得一时分离有多么难捱。孙瑶喜欢在信中留白处随手勾勒几笔,有时是一些不知名的花草,有时是简洁却不乏生动的飞鸟。陆景看到这些不禁会心一笑,初入军旅的劳碌与疲惫也随之消散殆尽。

  这一日,陆景随着父亲和兄长回到建业述职。三人刚走出昭明宫,陆景便看到了站在树下张望的孙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陆抗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正要开口询问,却发现陆晏冲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又稍微扬起下颌示意了孙瑶所在的方向。陆抗读懂了长子的暗示,又见孙瑶看到他们三人后便停止了四下张望,心下了然,便对陆景说道:“我和阿晏先回去,你去和公主说说话吧,别让她等太久。”

  陆景愣了一下:“景只是……”还没等他扯出什么借口,就听到陆晏抑制不住的偷笑声。陆景有些无奈:“阿兄不是答应过帮我保密的吗。”

  陆抗也笑了起来:“你现在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就是有心帮你也瞒不住。”

  孙瑶前几日便听闻陆抗要还都述职,她猜想陆景也许会跟着父亲一同前往,于是一大早便梳妆得体,一边在附近装作闲逛的样子,一边盘算着会不会偶遇他们。眼下终于等到了陆景,心中也是窃喜,正琢磨着如何接近父子三人才不显得刻意时,陆景已经迎面走了过来。

  告别了父亲和兄长,陆景快步来到孙瑶身边:“陆景见过宁平公主。”

  孙瑶颔首回礼:“陆公子无须多礼。”

  “许久不见,公主近来可好?”

  孙瑶笑出了声:“都说过了,不必同我这般客气。不知陆公子今日方便陪我练字吗?”

  陆景点头应允,跟着孙瑶来到书房,帮她布好纸笔。看着正在低头忙碌的陆景,孙瑶犹豫了一阵,试探着小声开口:“士仁?”

  陆景自然地转过身来:“怎么了?”见她低头不语,心下便猜到了七八分:“公主喜欢的话,今后以表字唤我便好。”

  孙瑶支吾了几声,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她接过陆景递来的笔,写了两行便转身询问道:“士仁在信中的字迹笔力险劲,能否为我指点一二?”

  陆景沉吟片刻:“公主的字隽秀灵动,收放有度,已经很好了,不必仿照我的字迹来。”

  孙瑶却不依,陆景只得走到她身后,握住笔杆尾端,带着她的手纠正笔锋。

  无意间,两个人越靠越近,即使陆景有心避开,尾指仍难免会时不时擦过孙瑶的手背。他感到有些不妥,便放开了笔,刚要起身便看见孙瑶专注而澄澈的眼睛几乎贴到了自己面前,纤长的睫羽随着平缓的呼吸微微颤动,如同落在花枝上翕动的蝶翼。陆景看得入了神,不知不觉中就着略微俯下身的姿态,低头吻上了孙瑶的眼角。

  啪嗒一声,孙瑶手中的笔落在了桌案上。

  陆景被这一声惊得清醒过来,迅速后退一步弯腰长揖:“公主恕罪,景方才并非有意冒犯。”

  孙瑶双颊涨得通红:“你、你先起来……并非有意?”

  陆景没有起身:“……是我一时情难自持。”他暗骂自己,虽然倾心已久,但也从未动过这般轻薄念头,今日这是怎么了?

  孙瑶沉默一阵,轻声说道:“我没有怪你。”

  陆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得低头维持着揖礼的姿势,一阵珠钗摇动的声音后,手中却被塞进了一个细长的物件。陆景起身看着手中的金簪,疑惑道:“公主这是……”

  “先交给你来保管,等到你我成婚那日,士仁亲手帮我戴上吧。”孙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咬字也开始含糊不清起来。

  陆景睁大了眼睛,四下无人的书房中,他只听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孙瑶蹙眉问道:“陆公子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陆景赶忙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对方,又同时忍不住笑了出来。陆景将金簪贴身收好,小心翼翼地向孙瑶伸出手,孙瑶会意,牵起了他的手。经过刚才那一阵,二人的手心都是冷汗涔涔,孙瑶的指尖在陆景手中打转,抚过掌心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又在指腹上执笔留下的压痕处停留。

  陆景看向她的眼神饱含不加掩饰的柔情:“公主在想什么?”

  孙瑶有些局促地望向别处:“在想我今后的夫君,竟是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男子。”

  陆景握紧她的手,不禁莞尔:“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两人靠得更近了些,孙瑶见他一直忙着为自己研墨润笔,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今日又是麻烦陆公子替我做这些。”

  陆景打趣道:“怎么又叫上陆公子了?”

  “那应当叫表兄?还是……”孙瑶起了戏弄他的心思,故意摆出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样。

  “再说下去我可要唤公主一声姑母了。”陆景失笑,握着她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孙瑶是大皇帝孙权的孙女,陆景又是长沙桓王孙策的外曾孙,要是从这里算起,陆景倒成了她的晚辈。

  孙瑶赧然一笑,抬头看着他:“不同你说笑了。天色已晚,士仁也该回去了,陆将军在府中怕是要等得着急。”

  陆景有些费力地单手整理着桌案,却始终没有放开牵着孙瑶的另一只手:“我和父亲说过今天会迟回去一阵,先帮你收拾好纸笔再走也来得及。”

  孙瑶将他送出门外,见天边已是月色朦胧,不免有些担忧:“不该留你这么久的,士仁路上当心些。”陆景只是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外边夜深露重,公主快回吧。”

  陆景恨不得拊髀雀跃着踏月而归,他刚一回到家中,就被陆晏拖到房内询问:“你拿着女孩子的发饰做什么?”

  “嘘,是公主的。”陆景有些难为情,想要避开兄长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晏故作深沉地摇头:“啧,阿景还真是长大了。”

  “阿兄还要打趣我!我可看到了,上次你和虞家的小女儿一同……”陆景话音未落,就被陆晏捂住了嘴:“好了陆景你别说了!”

  兄弟两个正嬉闹着,谁都没有注意到悄悄站在门外的父亲,更没发现陆抗瞥见陆景手中那支金簪后一闪而过的错愕神情。

  陆抗倚在外墙上,听着儿子们谈及心上人时不知不觉温柔下来的语气,露出了一个近乎自嘲的笑容。待他平复好心绪,便走入室内开口:“阿景,你随我过来一趟。”

  陆景有些茫然地跟着父亲来到卧房,陆抗招呼他坐到自己面前:“你和宁平公主的事,我大概知道了。”

  “阿兄刚才和您说了?”陆景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

  “用不着他说,我也能看得出。前两年没少见你跑去找公主读书游猎,还有这簪子,是她赠与你的吧?”注意到陆景的动作,陆抗皱起了眉,“你也委实轻佻了些。”

  陆景自知理亏,赶紧点了点头,偷偷调整成一个更为舒适的坐姿准备面对接下来父亲关于孙陆两家联姻之事的长篇说教。

  没想到陆抗只是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可是真心?”

  陆景坐直了身子:“景方才与公主互通了心意,我们确实是真心。”停顿片刻后,原本轻快的声调中少见地带了些忸怩,“方才还想着,再过些时日便请父亲代景向主上求娶公主。”

  “那便好,记得日后莫要辜负了你们二人今日所言的真心,不过公主年纪尚小,你若是考虑清楚了,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代你请主上指婚。”陆抗的声音有些疲惫,“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景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了父亲的卧房,他没想到会从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口中听到这些。好在和孙瑶确认心意的喜悦冲淡了他的困惑与不解,陆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那支金簪仔细收好。

  打发陆景离开后,陆抗独自坐在案前沉默许久,才起身从柜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木匣。陆抗擦了擦双手,小心地将木匣打开,只见一支金簪躺在一方靛色绢帛之上,这金簪制作极为精巧,和陆景手上那支纹样对称,造型相同。

  陆抗有些痛苦地阖上了双眼,他从前的妻子张氏说过,她的父亲晚来得女,自然对两个女儿疼爱有加,特意请人为姐妹二人制成了一对簪子,一支在她长姐张妃那里,一支在她的手中。而当年追随着废太子孙和自戕而亡的张妃,正是孙瑶的母亲。

  与张氏分别后,病逝他乡的发妻成了陆抗心中的一根刺。每一个无眠的雨夜里,他总会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选择站出来维护妻子,现在她会不会还在自己身边?可需要他扛在肩上的何止一个家庭,他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关系到陆氏宗族与东吴朝堂的命运,他做不到拿着陆家的名望与孩子们的安危去赌。陆抗自问此生不负家国,却唯独辜负了张氏一人,他们的两个孩子因此承受的伤痛他也全部看在眼里。陆抗抚摸着手中的金簪轻声说道:“你且放心,晏儿和景儿如今都有了心上人,抗会尽力成全他们的心意,只希望他们两个不要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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